2009/05/03

我又受了愛書人的恩惠。




林兄真的寵壞了吾輩讀書人。我自己收書不善已不消提,再詳說也只有臉紅慚愧。簡述便是當初搬屋時丟失重要文學作品一冊,最近拿起紙筆,著手要寫一些什麼時,才驚覺遍尋不獲。急急找他,問可有在坊間二手書店見其踪影。林兄是慷慨的,二話不說,把自己書架上的一冊轉贈給我,他的理由是「書也揀主人」,今天我對它有感知,而他自己短期內又不會重讀,故此刻書到我手就合宜了,淘舊書的意義也正正在此。

這還不只。林兄還加送博益版周耀輝的《道德男人》。真感激。我們都喜歡黃耀明和方大同對不對,從「終於黑得一切陣線亦踰越/愈亂愈像一次革命難逆轉」到「在/哪裡記載/第一個桃花賊/誰在/哪裡典賣/第一支紫玉釵」,周耀輝寫過許多不錯的詞。早前在內地復刻的《梳頭記》,淡淡的日記細碎頓時感到一個人真的有一個人的時日,能化成文字,讀來就覺得既溫存又愜意了:

「這些日子以來我是怎樣過的?我可以怎樣告訴你我的近況呢?也許可以這樣說,像我這樣的一個男子(有人建議我以這個題目寫篇文章),漸漸覺得世事本來無可無不可。倘若那只小小的青蛙確曾跳出井外,如今已回到井中,每天望著圓圓的天空,聽著空氣盤旋井壁的聲音。真的,一切不過是聲音。」〈一切不過是聲音〉。《梳頭記》。

林兄贈我書那晚,我回家,作了一件浩大的家居事。把讀過的、可見的餘生日子也不打算重翻的,一份一份分好,貼上萬事貼,送出去。讀書啊意思就在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