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/02/19

假如要寫詩。

這是去年情人節寫的閱讀記錄。因為從沒寫過詩,所以,只能以最純粹的、讀者的角度去看那些作品。不滿意,覺得,應該可以做好一點。交文的時候,還即時給編輯發現錯字。我當然臉紅,只好再傳電郵,說了一句「對不起」,並且不開心了好幾天。

07 年開始,我是否應該學寫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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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有人告訴我這樣的一件有趣事情:情人節將要來臨之際,除了餐廳會早早滿座,鮮花和朱古力均告大賣之外,連書籍的銷量,也會比平日微微上漲。如此情況確是讓人驚喜。到底是因為情人節期間,單身貴族需要靠文字聊以自娛,熱戀中的情侶樂於憑書寄情,抑或另有原因?我沒有去探究,反正,多人閱讀,說到底,絕對不會是壞事。

黃燦然 動人韻味

除了情書,大家似乎都愛在情人節讀詩。台灣的夏宇和羅智成,他們的作品到底如何深邃迷人,多年以來是怎樣植根於華文世界讀者的心坎裡,相信不用多說。談到香港作家,黃燦然的詩同樣教許多人愛不釋手。他寫詩、譯詩,同時也評論詩。他對詩的精煉與掌握,是他多年以來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功力。簡體字版的《游泳池畔的冥想》,早已在詩界備受讚賞。若希望了解黃燦然的作品,則可從早年出版的《十年詩選》入手,此書結集了他在一九八五年至九五年寫成的詩。作者於大陸出生,早年移居香港,兩種不同的生活經驗一旦聚合,便成了他寫詩的養分,產生一種獨特的韻味。尋常生活與家庭是作者兩個很重要的寫作題材,當中包括妻子和女兒。一九九四年,黃燦然便寫了一首〈給妻子〉的詩:「親愛的,生活不怎麼好,但也不會更糟。/結婚六年,孩子五歲,/你還保持單純,對愛情有幻想,/這是你的幸福;/我呢,還繼續寫詩,並且愈寫愈玄,/你知道也不容易。/我們談了戀愛,做了夫妻,/有了家,生了孩子,/兩地分居,通信,打長途電話,/然後團圓了,高興了,不滿了,/笑了,哭了,吵了,好了。」讀起來很簡潔,亦很動人。

劉芷韻 浪漫幽靈

七十年代出生的劉芷韻,大概是寫情詩的青年高手。她年紀輕輕,十多歲已出版《心的全部》,這部已絕版的小書,甫面世已成為出版界的小小話題。「把一顆心掰開/分一半給你/留一半給自己/你說你不餓/轉身丟了給狗吃/我剩下的半顆心/沒有為你哭的餘地/於是我捧著心笑」劉芷韻寫這首詩時,才不過是個中七學生,她的才華與潛質,已可被窺見。其後,她以「手作仔」的自作業形式出版詩集《1998年夏天結束的時候》,而近作《與幽靈同處的居所》更是備受讚賞。假如被迫要把事情說得浪漫一點,劉芷韻自身的創作歷程,正給比她更年少的、初涉創作的年輕人一份希望與能量。

葉輝 詩壇嚮導

是否非要讀情詩不可,大概不是。你更可藉著讀評論,增添你對詩的了解,說不定日後還可親自動筆。葉輝在本地詩壇的重要性,實在不用多作交代。大家都知道,他的散文寫得極之動人,寫詩的成就亦高。葉輝早年已開始與文友合組詩會和籌辦文學雜誌,當中的熱誠直至今時今日亦似乎有增無減。於這個年頭,這一切是難得的了。去年出版的《新詩地圖私繪本》,結集了他八十年代開始寫的詩評與看法,內容相當精彩,建議但凡對詩有興趣的人,也可讀讀這部作品。此書有論及香港早期的詩作,也有早期中國詩人的作品。當然,教我們大開眼界的,是一批不為讀者熟悉的詩人之引介與分析,你會發現,那些詩作,比起早已成名的詩人的作品,亦同樣具可讀性。葉輝並不是正規學院派的研究者,但尋求知識的力量,卻不亞於一般專業研究者。

相信我,只要多讀一首詩,你便有衝動拿起紙筆,寫一首屬於自己的作品。假設你幸運地在情人節興起這樣的念頭,即使短短數句,也不妨給他/她寫一首詩,要是那人被觸動了,我猜想,你們將有一個很快樂的情人節。


(2006.02.12 M.P.)